电影中好像并未给出姐姐确切的出生年份,我当然是因为在观看过程中不止一次想到了韩国《82年生的金智英》。两部作品本身也许没什么好对比的,但所展现出女性成长中的遭遇却总能互为镜像。我们的悲欢可能并不相通,然而我们的困境却是相同的。
韩国电影中,金智英第一次出场就看似咄咄逼人,和丈夫郑大贤争执。《我的姐姐》中安然第一次亮相也是这样看似冷漠坚硬,格格不入,爸妈车祸死了,她没有一滴泪,随后决定不照顾弟弟,和亲戚差一点打起来。
《82年生的金智英》中金智英的表象一直在控诉,内里是她遭受了多年不公的对待。《我的姐姐》中安然的表现也是一直在控诉,一直在对抗,内里也是因为她遭受了多年不公的对待。这些成长中的不公平在之后的情节中被一点一点拼凑出来——
小时候因为父母想要生二胎而被要求装瘸子,不装就被父亲殴打;父母几次想要遗弃她,她始终生活在警戒、无助和恐惧之中;弟弟出生后被父母安排去姑妈家住,成为表哥的沙包,被姑父看洗澡;考上大学,志愿被父母篡改,只为让她离家近好照顾家庭……她这半生都是用来被牺牲,父爱母爱都缺失,父母不过当她是一个工具人。这样的成长环境你如何要求她心中有爱,性格平和?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仇恨就只能收割仇恨。
金智英和安然都不认命。在这个可怕的男权社会里,你认命,他们就牙缝里吐出点残渣给你吃,你不认命,他们就用暴力要你屈服认命。这就是血淋淋的现实。
安然的性格为什么会这么坚硬,因为她如果不坚硬,可能早就被父母遗弃了,早就真的被父亲打瘸了,早就成为另一个姑妈,劳碌服侍身边所有的男性……早就已经死掉了。
《82年生的金智英》中金智英不想走妈妈的老路,《我的姐姐》中安然也在奋力挣扎姑妈那样的命运。
理解,永远只能发生在同样遭遇的人之间。金智英的妈妈听得懂女儿呓语一般的控诉,心疼她,和她一起责备她的父亲。安然的姑妈后来也终于理解了安然看似冷酷的选择,不要她再过自己一样的人生,“套娃也可以并不非要套在一起。”
朱媛媛的姑妈演得太好了,她就和我们身边的那些传统女性一样,一辈子操劳,一辈子辛苦,甘愿被牺牲,甘愿奉献,可真的是甘愿吗?还是无奈呢?她的不多几次亮相几乎都没有废片,一出场就是在葬礼上忙碌,别人在打麻将,她在忙碌。但如此辛苦,之后商议事情的时候,却是所谓家族里的男性们在发表宏论,姑妈没有任何话事权。再出现就是站在家中镜框前,和过去的照片残忍比对,曾经的美丽和梦想都只能封印在照片里留存,就像一个梦……咖啡馆里,她因为恨安然要把弟弟送人,泼了安然一身水。泼完之后自己也难过。服务员送来咖啡,她小心翼翼把它倒进保温杯里,倒完顺着咖啡杯沿又吮了一口……
有个情节是在医院,听安然说过“被姑父看洗澡”后,安然离开,姑妈再一次哭了,哭着死命捶打已经成为植物人的丈夫,然后,又哭着抱住了已经成为植物人的丈夫。
所谓的情感是复杂的,人性是复杂的,爱恨是复杂的。
姑妈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也是男权社会的帮凶,还是这个男权社会中难得体谅了安然的人。
你看,顺应了男权社会过得也并不会开心。安然心中有恨,姑妈心里都是怨。
安然是“92年生的安然”,姑姑就是“72年生的安蓉蓉”。
金智英被要求为弟弟牺牲,弟弟喜欢吃豆沙面包,于是她就也要喜欢吃豆沙面包。安然也被要求为弟弟牺牲,弟弟成为孤儿,她就必须长姐为母。《我的姐姐》中设定了一个非常特殊的境遇,而这也是整个故事能够成立的特殊境遇:父母都死了,弟弟还未成年。是的,这就是亲情残酷和现实的地方:只有偏心的父母死了,我们才能来谈一谈所谓的姐弟之爱。只有弟弟还没有成年,也还是一个弱者,我们才能来谈一谈所谓的姐弟之爱。
甚至我都怀疑这所谓的“姐弟之爱”,你可以说它是一种复杂的爱,也可以说它根本就不是爱,或许是成年人的责任,或许是一种无奈的放不下,又或许是一种没有更好选择的选择……不是爱。能怎么办呢?安然把弟弟给舅舅照顾,结果被舅舅照顾到牌桌上去了。安然又只好把他给领了回来。
金智英嫁给郑大贤,郑大贤看似温柔体贴,但他的温柔体贴是另一种男权社会的霸凌。他心疼妻子的辛苦,说,要不你在家休息吧,在家休息带娃……安然与看似温柔体贴的赵明分手,在她苦难的生命中,温柔体贴的他又能干吗呢?甚至连一起考研究生离开这是非之地都不能,他一直都没跟家里人说他们的这个决定。他宁愿被家人安排和安然早早步入婚姻,然后生孩子,然后……
可笑吗?我们这样的亲情教育,最终培养出来的是心中带着怨带着恨的女性,和妈宝男。
可笑吗?我们这样的亲情教育,希望女性不要有自我成为工具人,最终是男性们被溺爱被宠坏没有被培养出自我,成为了一个一个工具人。
电影中的男性角色几乎都是工具人。你仔细想想,包括舅舅在内,他们能干啥?他们除了责备和依赖女性,几乎都一事无成。舅舅游手好闲,表哥不务正业,男友唯唯诺诺,姑父是个躺在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正宗工具人。电影中男性唯一的功用,大概就是在女性们吵架往前冲的时候拖住她们……毕竟他们力气大。
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最后的结局看似光明却并不能让观众们满意。金智英靠写作成名,终于体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而千万个从小就被摧毁了人生的金智英,她们可能没有写作的才华,前路依旧一片黯淡。就像《我的姐姐》,电影结尾在我看来是开放的,安然迟迟不能签下永远放弃弟弟的协议,终于还是带弟弟离开了领养家庭。草地上,她抱住弟弟哭了,在这里,张子枫演得很好,她没有把哭戏演简单了,而是神情复杂又迷茫。这里的眼泪也许并非姐弟团圆的喜悦,可能是对彼此命运的无奈,也可能是对自己前路艰辛的慨叹,也可能是对人生未来的困惑……电影就在这里戛然而止了。它没有给一个安然考上研究生离开原生家庭的光明尾巴,也没有给现实任何出路。因为现实里没有出路,每一条路都可能是出路,也可能是死路。
当初我在写《82年生的金智英》影评《即便老公温柔帅气是孔刘,这日子还是过不下去》中说过:“陋习和制度不改变,温暖就只能是包裹在糖衣中的炮弹。”
但每一个姐姐,不管是92年生的安然,82年生的金智英,还是72年生的安蓉蓉……都值得被书写,值得被拍出来,值得被大家看到。
和《82年生的金智英》一样,《我的姐姐》从编剧到导演也都是女性。
(我们的小小花园,你要不要来转转?)
这部电影的评价两极分化,我觉得各有各的道理。
电影的优点在于,它展现了姐姐们在成长过程中普遍面临的困境和不为人知的辛酸。电影拍得非常朴实,许多细节看似轻描淡写,却真实动人。几位主演的表现非常到位。
重男轻女的议题一直都存在。
上一代各种叫“招娣”的女性,独生子女一代各种不惜交罚款也要生儿子的父母,以及开放二胎、三胎后越来越悬殊的二孩、三孩男女性别比,无不昭示着社会普遍存在的对新生婴儿性别的偏袒。
电影中,那位生了两个女儿的高龄产妇一家,不惜冒着产妇的生命危险“拼”一个儿子,便是重男轻女的真实写照。一直以来,由于女性是实际怀孕和生育的人,所以,“生不出儿子”的罪名,总是被强加到女性身上,使得许多女性自责、内疚、不惜拿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但新生婴儿的性别,实际上取决于男性的精子。女性根本不该背负这些苛责,更不该不断为“生儿子”这个饱含性别歧视的目标承担健康和生命风险。
这种偏袒,不仅表现为生育前人为的性别筛选,也会贯穿在部分女性的成长过程中。
在父母不断表达生儿子的意愿、对女儿的嫌弃以及对儿子明目张胆的偏爱时,身为女孩,经常会自责:“为什么爸妈更偏爱弟弟?是我的错吗?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这种困境,并不会随着长大而烟消云散,而是大概率会贯穿人的一生。有的女性不断督促自己变强、赚更多钱、为人处世更周到,并不是完全出于个人理想和个人意志,而只是为了解决童年时的困境——为了证明自己值得被爱。
这样一个广泛存在却一直不被讨论和关注的话题,如今可以出现在大荧幕,我认为是好事。它让姐姐们被看到,让姐姐们的困境被关注到。
这种困境最令人痛苦的地方在于,姐姐们所面临的并不是一个具体的敌人。电影里,没有一个绝对的恶人,每个人看起来都有自己的局限性和困境,也都有温柔和善良的一面。但砸在姐姐们身上的铁拳,却是真实存在的。她们无法把自己人生的悲剧归咎于某个具体的人,也正因如此,她们无处使力、无从逃离,只能在父权制的天罗地网中苦苦挣扎。
但电影的缺点也很明显。
电影的叙事有点杂乱,节奏较慢,对几个重要情节没有充分展开,比如安然的父母为什么把她寄养在姑妈家,安然成长过程中还遭遇什么性别歧视等等。这几个情节对观众共情安然至关重要。
作为女性观众,几个蜻蜓点水的细节就足以让我共情到安然,理解她的刚烈、决绝和矛盾。但电影还有大量享受着性别红利却浑然不知的男性观众,轻描淡写的背景交代很可能让观众难以对安然产生共情。
而电影最为人诟病的,是结局,这导致许多观众愤而给出差评。
虽然结尾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开放式的,并没有给出安然最终的选择,但她放下签字笔、带着弟弟离开领养家庭,看上去像极了接受“姐姐”的身份、并与这个身份和解。这显然与她之前大量的抗争背道而驰,也让许多观众对电影传达的三观极度失望——无论父母如何对待姐姐,无论姐姐对弟弟多么没有感情,她最终都会承担起“扶弟魔”的责任。
老实说,我对结尾也是失望的,哪怕是戴着镣铐跳舞,电影也可以结束在姐姐纠结要不要签字的刹那,留一个彻底的开放式结尾。
虽说姐姐最终与“姐姐”的身份和解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性别歧视、情感绑架、道德绑架三座大山下,人很难凭借一己之力挣脱天罗地网。
但父权社会对女性的道德绑架和情感绑架实在太多了,即使电影本身是复杂的,掺杂了复杂的情感和无奈,但复杂的东西一经广泛传播,很容易被理解得极为简单粗暴,进而成了进一步绑架姐姐们的筹码。所以,我完全理解部分观众对结尾的愤怒,尤其是有弟弟并且从小生活在重男轻女环境中的女性的愤怒。
但我并不想因为结局而彻底否定这部电影。
在我看来,这部电影的珍贵之处在于,对于广大独生子女和广大男性来说,这不失为一个了解姐姐困境、了解重男轻女现象对女性造成的伤害的途径。在当下这个越来越割裂的社会里,我们尤其需要渠道去理解彼此、共情彼此。
要知道,一个人做出的选择,未必出自个人意志。显然,安然哪怕最终决定抚养弟弟,也违背了她最初的个人意志。姑妈虽然一再为弟弟牺牲自己,但不代表那就是她的个人意志。高龄产妇虽然自己说愿意冒险“拼”儿子,但这背后,又有多少双手正掐着她的脖子呢?又有多少社会的PUA强加于她呢?
我们要看到的是这些选择背后的无奈和困境,而不是用一句“这是她们自己做出的选择”来简化问题,无视强加在她们身上的性别歧视、道德绑架和情感绑架。
通过这部电影,希望更多的人能认识到姐姐们的困境,不要再参与到绑架姐姐们的队伍里。也希望姐姐们不要为自己的性别而自责、内疚。如果你不想为家庭做出牺牲,不想被弟弟吸血,想要追求自己的人生,那么,你完全可以站出来说“不”,因为出生不是你能决定的、弟弟的出生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应该为弟弟负责的是决定生育他的父母,而不是你。你没有义务为别人的决定做出牺牲。你首先是你自己。
每当面临人生选择,女性一定要多问自己几句:“我快乐吗?这是我自己想要的,还是别人强加给我的?”
大家好久不见。小宋来更新啦。
今天写的这个演员我想写很久了,因为她一直都是我最最喜欢的00后女演员。
她有天分,很特别。 上半年我看的电影不多,但是她参演的三部影片《唐人街探案3》、《我的姐姐》和《秘密访客》我都看了,她就是张子枫。
来吧~聊五毛钱的。
(顺便再给大家安利一个我觉得很有潜力的小姑娘,她叫周美君,演过《嘉年华》,论天赋她其实比那部剧的另一个女演员文淇有天赋,可惜后续资源没跟上)
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张子枫是有表演天分的。 尽管大家都知道,绝大多数童星的「天分」都只存在于营销通稿中(此处欢迎大家补充姓名),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张子枫的「天分」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她敏感感性,个性鲜明,勤于思考,敢于表现, 这些都是她是拥有表演「天才」的明证。
这没有什么好争辩的,这是一个事实。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对于演员来说,「天分」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魔咒和悖论。 因为任何演员的表演天赋,归根结底都只能帮他们实现两种角色:
一种是天使;
一种是魔鬼。
从《唐山大地震》到《唐探1》,张子枫这两个维度的戏路都已经得到过开发了。而且我也可以非常确定地说,张子枫下一个令人惊艳的角色,也必然是这两种设定的极致化。
因为她质地好,这类诠释对她来说反而不那么费力,顺着演就行。
只是,这种很明显的出类拔萃的气质,也已然明明白白地成为了她表演上最大的阻碍和桎梏。
张子枫,现在没有办法演「普通人」,就是张子枫戏路上最麻烦的事。
为什么我这么说呢?
拿《我的姐姐》举例。
我的姐姐中张子枫饰演的姐姐安然,是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的女生。 在这个故事中,安然的父母为了要一个男孩(安子恒),谎报安然腿部残疾,在谎言被撞破后痛打安然;为了给家庭增加收入,私自修改了安然的高考志愿,让本想成为医生的安然不得不成为了一名护士,终日郁郁寡欢,她立志考研去北京,完成当医生的愿望。
这个电影的票房其实很好,接近十亿,作为一部女性题材的电影,我觉得是个好事情;但在这个影片中,担任女主角的张子枫的表演,我认为是很平庸甚至很失败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从结果来看,她塑造的安然,对于世界的态度和看法,都非常模糊,完全不贴合这个角色的人物设定。
她在影片中的表演,不论是对父母、对舅舅还有对弟弟,基本都是「冷脸」表情居多。或者说,她在努力克制?
在大部分的影片中,张子枫的克制都让我觉得非常聪明,但是这一次,这种技巧是完全不适合这个片子的。
因为就这个片子而言,不论是人物还是议题,它都太强烈了,它既关于地缘,也关于血缘,既关于过去,也关于现在。
安然就处在这种强烈的戏剧冲突的正中央。
只有准确理解安然究竟处在一个什么样的麻烦之下,才能够准确理解安然之后行动的依据。
如果仅看故事设定,一百个演员,有九十九个都会认为安然最大的困难和难题,是父母的重男轻女,是她作为女性那种不受重视的不甘与窘迫。 是,这的确是人物的困境,但是它是很根源性的的。是一个困境的成因,而不是表现。 要知道,对于安然这样一个生活在并不富裕的家庭的最底层人物来说,她更直接更醒目的困境,毫无疑问是且只会是她的生存困境——
包括但不仅限于经济困境。
事实上是这样的。
因为「重男轻女」实际上是一个比较具有普遍性的社会话题,在我国有这种情况存在的家庭并不少。 但是即便是家里存在这种情况,受制于每个人具体经历和感受的不同、个性的不同,每个成长于这种环境的女孩的反抗意识也会不同。
事实就是并不是每个被「重男轻女」的「女」,都会反抗的。
不论我们是否承认,顺从、屈服、自我催眠,确实都是很多女性受害者实际的选择。这没有什么好指责的,这是由于她们力量弱小所必然导致的一种局面。
她们其中有一部分人,甚至对于这种被轻视是无意识的,她们也有可能很爱他们的父母,也有可能很爱她们的弟弟。
但是安然显然完全不是这样: 1、她明确地知道自己是家庭中那个「重男轻女」思想的牺牲者;
2、她明确地进行了持续的反抗。(包括经济独立和努力考研都是这种反抗思想的体现)
以上是我们每个人都可以获得的直白信息。但职业演员跟普通观众的区别就是,职业演员需要透过直白信息看到人物身上的潜藏信息。
在安然身上,这里的潜藏个信息是:安然是一个生存欲望极其强烈的个体。
她所有的意识觉醒和意识觉醒后的反抗,都强烈地通往着一个终点,那就是更好地生活下去。
我们能看到,安然本质上是一个并不一定很热爱生活,却很有生命力的女孩。(划重点:反抗本身就是一种有强烈生命力的体现,服从是一种弱生命力的体现,跟热情或冷漠并不是一个概念)
也就是说,作为饰演安然的演员,必须把握住安然的生命脉络,才能把握住这个人物的表演基调。
遗憾的是,张子枫没有把握住。
她非常像一个我们想象出来的「被重男轻女了」的概念,而不像一个真实地浸泡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人。
这就是和很多观众对于张子枫饰演的安然觉得最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的地方。 她对于自己的生命本身的态度,是应该建立在对于其他的一切关系(父母、弟弟、舅舅等等)的态度之前的。
但现在就是她对于生命本身没有什么特殊态度。换句话说,生命似乎从来没有威胁到或者虐待到过她,因此她对于生命本身缺乏强烈的态度。
她实在是太不像那种苦孩子了。
(说到这里一定会有人跟我杠她们家也不算苦不算穷,还有套房子什么的,那么我就会请你自己思考一下一个学历并不高、父母并不爱、从小寄人篱下被表哥打、很早经济独立的女孩子,她本人到底穷不穷苦不苦,她本人)
表情当然是最直接的。
这是安然听到父母出事时候的表情↓
这是她跟男朋友单独在一起时的表情↓
这是弟弟表达自己需要她她却想要考研离开时的表情↓
…
这些表情如果不放在安然这样的一个人物身上时,都是很不错很有质感的表达。 但是它们出现在安然的生命里面的时候,就是不合时宜的。 因为安然脸上不可能有这么脱俗的神态。
她要操心的事情很多。
她要焦虑的事情很多。 她要计较的事情很多。 不论是父母去世之前,还是父母去世之后,茶米油盐酱醋、水费电费生活费医药费、吃饭睡觉、上班上学,每一件事对于她来说都是具体的,需要算计的,否则她就有可能活不下去,这让她几乎没有任何理由不成为一个「俗气」的女孩。
至少影片中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体现了这种理由。(俗气也不是一个贬义词,片中安然表姐戏份虽然很少,但我觉得很准确很到位)
反而,安然比任何一个成长于普通的、平凡的、没有明显不平等境况的孩子来说,更加有可能去表现出某种「讨好」和「献媚」的姿态。 安然的确是「男尊女卑」的受害者、牺牲品,但由于她曾经的力量过于弱小,根本不可能反抗,因此,她其实很有可能是最先被「男尊女卑」这种观念影响和驯化的。
换句话说,安然对于男性的态度很有可能是同时具备「厌恶」和「迎合」的。
因为对于懵懂的她来说,男性不是等同于异性的一个存在,而是等同于更多「权力」的一个存在。
弱者总是容易下意识的依附强者的,它就像是一种「趋光性」。
因此,如果我们更深入一点探讨安然对于她生活中的男性可能存在一种更具有现实性的态度,那么比起「厌恶」,这种态度有更大的概率是「讨好」和「献媚」。
不是女性之于男性的献媚,
而是弱者之于强者的献媚——
但表现出一种女性讨好男性的色彩。
很多女德的东西之所以有市场,其实也是这个原理。
它们的本质都并不是性别矛盾,而是权力问题——是巨大的力量悬殊之下,人所产生的各种形态上的异化。
因此,就安然这个人物和她所承载的社会议题来说,只看到「男尊女卑」是不够的,批判男性,也根本不是目的和指向。 我们通过她所应该感受到的是这一类人的悲剧性:
安然对于他的舅舅、弟弟、男友,情感上的态度极有可能是抗拒与病态依恋并存的,这种理智上的清醒与情感上的无奈,在我看来,才是这个角色身上最无力和可怕的事情,是演员最应该探索的地方,也是最无法依靠天赋、而必须依靠演技本身的维度。
注意:我并不是说生长于一个男尊女卑的家庭中的女孩就一定是这样,而是从戏剧和真实生活的角度来说,这种悲剧的确存在,并且它有能够对故事和人物挖得更深、更透、更彻底。
但是很明显,张子枫的表演没有触及到以上层面,反而她在《我的姐姐》中大部分表演都非常疲软、乏力。
她说着憎恨父母,憎恨被轻视,但是从后续送舅舅衣服、对着父母遗像痛苦,还有接纳弟弟的表现来看,我们会发现,咦?
她的同情心是不是过于容易被调动了?她的梦想是不是过于容易被放弃了?以及她的立场是不是过于容易发生转变了?
只是跟弟弟相处了一阵子罢了,并不存在某件事真正对安然形成一个刺激点,来颠覆她过去二十来年形成的人生看法吧?对于安然来说,跟弟弟相处半年的「甜」,真的足以抵消过去二十余年的「苦」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安然过去所承受的苦,根本不算苦。
安然的一切转变都太轻易了。
轻易得无法承载她所经历的苦难。
这不是普通人的人生。普通人的人生,有可能连转身都要声嘶力竭,遍体鳞伤。
(这里存在一定的剧作问题,但是同样存在表演问题,不要杠)
出于对安然所经历的那份苦难的尊重,所以不论我个人情感上再怎么喜欢张子枫,我都没有办法认可她在这个影片中的诠释。
她太年轻了。 即便如她自己所说,她愿意去思考,愿意去观察,愿意去体验所谓的人的生活,但是她的确也因为年少成名,而失去了很多能够真正品尝到人间辛苦的机会。
因为真正的痛苦和哀愁,基本不可能被展示。 它们会能被吞咽,被消化,被伪装,而不会被展示。
世之不如意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
我们所能展示的,永远只有鸡毛蒜皮。而高明的创作者之所以高明,恰恰是因为他们有序地讲「鸡毛蒜皮」组织成了人们可以被无限延展的一生。
这就是表演的深与表演的难,也是表演的趣味。
因为,在这当中,我们似乎仍存在一点微不足道的概率是可以去拨开迷雾的——
去正视那些在人类自己或者人类社会皮肤上上张牙舞爪的丑陋的伤疤——
清醒的人会更有勇气清醒,沉醉的人会更有理由沉醉,然后,
用我们各自的方式,与世界和平共处,温柔相待。
:)
注:我超级超级喜欢子枫妹妹。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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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一部站在女性立场讲话的电影。
以第一场戏为例,安然爸妈手机里没有安然的照片,这本来就是个视觉信息,但是被处理成交警的台词,一句带过了,让本来就有“姐姐”经验的观众去想象这种感情,没有“姐姐”经验的人得到父母双亡这个信息就够了。这两个信息在这场戏的主次是拍反了的。是不是有意为之,我还不确定,毕竟第一场戏。
安然的困境,家庭和社会让她养弟弟,但是她不想养弟弟。几个层次,一是从情绪出发,不想养,没好好拍(第一场本来应该完成这个任务,闪回也在完成这个任务);二是实际情况,不能养,几乎没拍——为什么不能养?因为挣钱难,结婚难,这个弟弟要不要花钱,耽不耽误她挣钱学习?没拍,安然男朋友的家人对弟弟恶作剧的反应,没拍(现在安然非要读研的心理被处理成赌气我也是服了,男朋友分手也处理成他妈的性格问题,这些都可以间接的理解成“不能养”,但是非常间接,同样需要观众有“姐姐”经验)。
直接的,用戏、用影像拍了啥?弟弟的可爱,弟弟的牺牲懂事,反向抛弃自己成全姐姐。
我就说这个故事可能在文字上成立,电影化根本不成立,姐姐没法和弟弟“打”,牛逼的张子枫没法和这个天才小演员打。弟弟无辜,且是弱势群体,不战而胜。但是编剧导演,到底想说什么呢?当弟弟牺牲自己还被姐姐打哭了之后,你们留给姐姐什么选择空间了吗?
姐姐只能跟姑妈打,另一个姐姐。我妈在我大一跟我说,想要个孩子,但是怕她跟我爸出事了我相当于多个儿子,负担不起。我妈还没为我舅牺牲过什么梦想,这是一个母亲会考虑的事情。这里面的姑妈,有文化背景有理想,被环境压垮了,反过来压迫姐姐,这应该是这个故事的开始(事实上,这也确实是这个故事的开始,只不过被截胡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不会写剧本吧。)
片子里面的女性群像,都很匆匆,堆在一起,没有前因后果,我就说鸡贼吧,我自己也这么干过。
我打个一星吧。
昨晚下班后,一路冒雨赶去看《我的姐姐》,虽然用光了一包纸巾,也确实是一部制作精良的好片,也很想好好写一篇影评,但很难下笔。
这是一个危险的议题,豆瓣某篇高赞影评就出自我熟悉的朋友之手,我知道她的故事,也懂她的代入感,更明白她的愤怒,作为一个葱省女孩,这一切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还是想表达一个非常不讨喜的观点: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女性意识觉醒只是为了battle吗?我们对抗不公只是为了赢吗?伤害只有回击一条路可走吗?我们变得强大之后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或者说,当我们真正成为一个独立、坚强的成年人以后,什么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这可能也是片中纯女性主创团队真正想探讨的话题。
1/两代姐姐的选择
片中不管是“姐姐”安然,还是“姑妈”安蓉蓉,都曾经是重男轻女思想的受害者,她们都曾是一个不被爱的“姐姐”。
作为上一辈的“姐姐”——安蓉蓉的选择是,“从生下来他喊我一声姐姐,我一辈子都是姐姐”,所以,哪怕是偷听到半夜妈妈偏心只给弟弟吃西瓜还嘱咐“不要被姐姐听见”,她选择不计较;考上大学俄语系,当家里只能供一个孩子读书的时候,她选择牺牲,把受教育机会让给考上中专的弟弟;当弟弟生了女儿,她再次选择放弃去俄罗斯做生意的机会,回来帮他带娃;这种无条件、不计成本的付出,甚至是牺牲,一直贯穿着弟弟整个人生。连弟弟的葬礼,她也是主事人;甚至弟弟去世以后,她是有想法负担起死去弟弟育儿责任的,只是老公突然中风阻碍她的进一步牺牲罢了。
这是一种完全不计得失、无条件的付出,同样也是一种没有边界感的付出,甚至是一种建立在完全放弃个人发展、甚至让渡自己人生和小家庭利益的牺牲,所以,自己的女儿也会开口质问她,“咋有你这么无私的人哦”。
很显然,这种无私奉献的“姐姐”,哪怕是绝对伟大,无比善良的,在现在女性意识不断觉醒的语境下,这样一种伟大的“姐姐”,不再被赞美,甚至某种程度大家是反感的。
而另外一个“姐姐”安然,她最初的思维模式,可能与观众更有共鸣。她代表的是全新的一代“姐姐”,因为接受了高等教育,拥有独立人格和更强大的自我后,新一代的“姐姐”。甚至她从没有“姐姐”的自觉,因为弟弟出生较晚,她的自我认知是“独生女”,弟弟几乎是在她将近成年之际,家庭的意外闯入者,某种意义是她原有独生女生活的“侵略者”。再加上,父母长久以来重男轻女,带来的不安全感、轻视甚至是伤害,又缺乏共同生活经历,安然前期对弟弟感情的淡漠,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按照片中安然的童年经历,她大概率会成长为一个性格残缺的人,因为缺爱,所以她无比爱自己,爱到甚至有点自私的程度;因为遭受太多不公,一旦羽翼丰满,她大概率会变得防备心很重、甚至极具攻击性的;她的要强,她的努力,她的愤怒,甚至都不是为了自己,这是一个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里“默默然”一般的存在,她终究变成一个愤怒、独立、甚至近乎于冷漠自私的成年人,如果你凑近去细看,那些尖刺、盔甲背后,还是那个无比渴望父母的爱却只换来无数次失望,那个脆弱悲伤的小女孩。
2/姐姐之外“我”的人生
很多影评应该都是出自于这种深受重男轻女思想危害的姑娘之手,这种愤怒肯定有共鸣,大家对结尾happy ending的处理很失望也情有可原。甚至有友邻提到这不是《我的姐姐》,干脆改成《我的弟弟》好了,因为一切以弟弟视角讲故事,连故事走向也是以弟弟利益最大化为先的。
但我有个问题,可能讲出来特别讨厌,但大家一定在动气之前,先问问自己:
如果你是安然,那这种愤怒究竟因为什么?
如果说父母去世弟弟不是你的责任,那父母重男轻女做错事又关幼年的弟弟什么事呢?哪怕他有一天或许会成为舅舅那种不靠谱的大人,但目前为止,他只是一个父母双亡、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儿童,而哪怕你对这一切无比讨厌,哪怕他的出生是建立你痛苦的基础上的,但这都不是他本人的选择,哪怕真的这一切都是罪恶丑陋的,但错真的不在他。
当然,这只是作为“姐姐”的问题,如果抛开姐姐的身份,安然作为“我”,一个独立、成年的自由意志,仔细去看看,她的选择真的只是出于单纯为“我”考虑吗?
安然努力学习,必须去北京考研的执念,归根结底,是因为高考填志愿时,父母重男轻女,把她去北京读临床专业的志愿偷偷改成川内读卫校,正是基于这种不公,她才会如此愤怒,所以即使在川内也能考研学临床,本地也有了情投意合的男友,她还是固执的只想逃离。
或者准确说,想争口气,告诉爸妈,她这个女儿也是不错的。仔细想一下,这真的是她作为“我”,一个真正独立的成年人真正想要的吗?
很显然不是,她是选择了与姑妈完全不同但却殊途同归的途径,来试图证明一个“姐姐”的存在合理性。如果说姑妈那一代的姐姐试图用无条件的付出,来向父母证明养个女孩也是有用的,姐姐比弟弟更孝顺、顾家;而安然一切看似自我甚至冷漠的选择,也变相在为了证明这个“姐姐”也特别好,比“弟弟”更优秀,她可以更优秀,是更强大的后代。
为了争这口气,她可以再痛也坚持分手,她可以假装对弟弟没有感情,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不被父母所爱的童年阴影在作祟,是作为“我”的困境和迷茫。给弟弟找领养家庭,表面看是更独立、更自我的选择,其实某种意义上,正是因为不曾被好好爱过,所以长大之后,她为了争这样一口气,为了得到过去求而不得的父母的认可和爱,她甚至拿爱情和对弟弟的亲情来换,看似是彻底跟过去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决裂,其实还是深受其害,她某种意义上,也变成了父母那种“不懂爱”的成年人。
这一切无非就是安然这个成年的“我”如何与过去那个不被爱的作为姐姐的“我”自我和解的故事,如果单纯讲一个姐弟大爱的故事,很显然,没必要这么纠结和矛盾了。
很显然,大女主一路逆袭的爽剧确实更拉风,乘风破浪、无坚不摧姐姐也更讨巧,但本片纯女性主创还是选择这样一个很勇敢的主题,用这样一种不讨喜的方式,给出一种过于理想化的选择,对此,我个人是支持的。
这是一个关于自我成长的故事,当一个不被爱的小女孩,长大成为一个独立、强大的女性,她如何去原谅,如何与往事和解,如何放下被伤害被轻视的过去,毫无负担、没有阴影的、纯自由意识的做出自己真正想要的选择,努力去过好自己人生。
放下过去吧,我们早已不是那个愤怒、悲伤的小女孩,睁眼去看看吧,真挚的爱情,美好的人生,就在触手可及之处,而我们真正拥有的力量,从来不是为了复仇,而是有得选,可以选择用更为温和和正确的方式对待他人,对待我们珍贵的人生,去努力改变这个世界运行规则,让黑暗和丑恶退散。
放下,才能涅槃重生,而原谅,不是圣母,更不为任何人,而是从此之后,可以真正自由选择,做真正想做的事,爱值得的人,过好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
编剧游晓颖:“告诉女性应该怎么做,是不公平的。我们一直强调支持,而不是支配。”
导演殷若昕:“安然是一个强者,她不可能像姑妈那样走老路,因为已经是新的了,不再在一个套子里了。”
(舅舅、安然与舅舅的关系没来得及问,有些可惜)
Ifeng电影:姐姐的父母,并没有特别直接或大篇幅地进行展现,为什么决定这样设计?
编剧游晓颖:第一稿,父母有出来过两三场,但觉得写得也不是很透,把事件的延展性拉得太长了。
因为我跟导演都是学戏剧出身的,当时在聊《日出》里有个金八爷,他从头到尾没出过场,但是他的影响一直都在,所以最后决定让父母几乎处于一种不在场的状态。
其实有一场戏,讲了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对姐姐,后来拿掉了。因为如果是国人看的话,可能不需要去解释太多,比较能够理解。
导演殷若昕:国人真的不需要你再去强化,当你看到他们的时候,就能够明白家庭的氛围。比如父亲打小女孩的时候,妈妈抱着女儿哭,爸爸的打也会落在妈妈的身上。
他们都处于时代的局限性里、传统里,说“你让老汉没有面子”。父母可能都没想明白,我为什么非得这么弄?
Ifeng电影:父母有局限性,姐姐的局限性在哪?
殷若昕:这个我们讨论过,更愿意把它称作是一种矛盾性的统一,而不是局限。
姐姐表面上的那种硬和她内心的那种软,有一个反差。她内心那种情感藏得很深,需要被一层层剥开的。但有情感、有软肋不是一个局限。
游晓颖:姐姐是一个格格不入者,她的格格不入源于她心里面很深的情感矛盾。她必须不断地触碰外界,才能得到回应,才能确定自己想争取的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她在探索的,是和世界相处的方式。
Ifeng电影:情感的矛盾,指的是她对父母有特别深的爱和依恋,但是她的父母并没有同等给她吗?
游晓颖:我觉得是她对父母有特别大的遗憾。
Ifeng电影:“遗憾”是什么?
游晓颖:父母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有办法去求证,她是不是被爱的。
殷若昕:整个童年过程里,她对亲密关系和爱的那种需要、付出,很多是没有回应的。
我们也闪现了一些快乐的画面,一家三口骑自行车,一起学游泳,但下一瞬间就是父母离她远远的、非常冷漠的形象,这是姐姐不断求证的东西。那些快乐、甜蜜,妈妈给她洗头的时光,拥抱在一起的感觉到底存在过没有?
因为我觉得父母孩子是彼此需要,所以姐姐这部分一定是缺失的,但这个空洞永远就是遗憾,因为她没有办法再得到那个答案。
Ifeng电影:姐姐最后去墓地,有一段类似自我情感的告白,她说“其实我做了那么多,只是希望你们看到之后会说,我女儿还不错”。她父母竟然偷改了她的志愿,相当于摧毁了她的梦想,但她最终好像没什么恨意,甚至还非常示弱地希望得到父母的爱、谅解、认可。
游晓颖:墓地这场戏,很多人问是不是姐姐原谅了,我认为她没有,也不只是示弱。但是她敢于敞开,在恨着的同时又渴望着被认同。
她说了很多的大话,表现得非常的硬气,我要挣脱这一切,但是到这一刻是没有办法的。她必须要承认,我没有办法忽视你们对我的态度。当她承认这一点的时候,某种程度上她可以放下枷锁和包袱,轻装上阵。
殷若昕:实际上从父母离世到墓地这段戏,仍然是一个极短的时间,安然她已经用了24年的时光,探索她和父母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刻经历了一个巨大事件,她仍然在探索。
因为像我们这个年纪,周围的朋友也都30多了,可能原来上大学的时候,我都没有听过她家里的事情,这些年会听到越来越多。
我有个朋友是独生女,她的父亲渴望她是个男孩,对她有打骂、有忽略,甚至你的职业必须是我安排的,我不尊重你。直到这些年她才开始说出来,她恨、她痛苦,这些一直影响她现在的生活。
安然能够说出来,非常勇敢,完全不是弱者的姿态。好了,我承认了,我也不在那里刚着不交流了。这个对她自我探索和完整的一个部分,很重要!落点落在这,更像自我的过程,我们在这点上一致是统一的。
游晓颖:勇敢不是我在你面前竖起铜墙铁壁,一个人最大的勇敢,是我在你面前不设防。因为安然足够强大,才敢把内心里最深处的东西剖析出来。之前弟弟说想吃肉包子,她说没有,很激动,她不肯承认,她拒绝回忆。
我跟导演老是在探讨,现在大家拒绝情感、拒绝交流是容易的,但去交流、去表达是难的,所以安然其实是做了一件难的事情,完成了一个很勇敢的自我解脱。
Ifeng电影:安然一定要离开成都,是正面的情感更强一点,还是她讨厌这个地方,负面的情感更多一点?
殷若昕:在她的生命过程里,这是会变化的两种力量。
我觉得她要离开,更强的动力是她真的想掌握自己的人生,因为她这个诉求曾经被打破了,掌握人生是她真正的原动力。
Ifeng电影:一些观众认为弟弟的台词有些成熟,比如“你喜欢我”,“我只有你了”,不太像孩子。
游晓颖:有一场姐姐很生气,把衣服扔在弟弟身上,让他走。然后弟弟一下子把门关过来,说“你冷静一点”。刚开始我们也在探讨,后来有一次我记得导演跟我说她去儿童游乐园,突然背后就有一个小孩,对她妈妈是吧?
殷若昕:对周围的小朋友大喊,你冷静一点。
游晓颖:对,印证了这一点。之前真的有交流过,至少我观察到的一些小孩,说这种话太正常了。他有的时候是在学大人,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有的时候他就是能够说出来。
在网络时代成长起来的小孩,真的超越了我们对小孩的定义。
殷若昕:我原来在写剧本的时候还没孩子,也会问,这个话小孩会不会说出来?当你真的有了小孩,他说出的话会让你很惊讶。
比如说我的小孩今天早上跟我说了一句“妈妈我不要你变,你不再是昨天的妈妈了”。很奇特,她其实才只有两岁半。
而且小朋友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和观察能力很强,弟弟去舅舅那呆了几天,就学会了说脏话。
Ifeng电影:有一个说法,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落魄离谱的舅舅,我也有。
游晓颖:为什么都会有的,因为家里的儿子,特别是上一代的好像总是被偏爱、被宠爱,过分宠爱之后,就像舅舅说的“屁用都没有”。成人世界,没人宠着他,就会有一些失落。这也是一个真实的写照。
Ifeng电影: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弟弟设定在其他年龄,会有不一样的走向和结局?比如他是个婴儿,或者已经上初中了。
游晓颖:开始写剧本的时候,我希望看到弟弟跟姐姐之间的情感交流。婴儿的话,就是姐姐单方面的输出。
电影里有很多关系,确立姐弟关系的时候有一个关键词叫“相互”。因为姐姐成长过程中,“相互”的经历是比较少的。
然后6岁这点,当时我身边的一些朋友,他们的小孩差不多是这个阶段。通过一些观察,尤其是对男孩子,觉得这个阶段就是天使和魔鬼混合的时刻,我觉得是比较能够去做人物关系的。
Ifeng电影:姐姐从舅舅那把弟弟接回去的时候,我自己以为故事就要结束了,但突然弟弟就掌握了主动权。
游晓颖:这就是“相互”的东西,前半段占主动的是姐姐,弟弟不断去靠近姐姐,但姐姐的态度有点琢磨不透。但把他再带回去,弟弟这边就落听了,然后他就会有一些主动的表达。
殷若昕:这是他们两个的回应时刻,姐姐想要的是什么?他其实懵懵懂懂,所以他要去确认,那个东西我可不可以为你做,我觉得这是很纯真、很纯粹的。
Ifeng电影:为什么弟弟从来没有问过姐姐,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北京,这好像是一个比较直接的反应。
游晓颖:他问过“我们可以一起吗”,他甚至说过“你可不可以等等我”,这可能是一种小孩的表达。他不强调北京,他强调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Ifeng电影:朱媛媛老师饰演的姑妈有一点俄罗斯经商的设定,这个是有原型人物,还是说有一些历史依据?
游晓颖:有原型的,是我身边的一个阿姨。当时她遭遇了下岗,想去俄罗斯做生意,到了莫斯科就接到了她小孩的电话,“妈妈我好想你”,一直在电话里面说,所以她最后回去了。
我把这个移植到姑妈的身上,只是会更残酷一点,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Ifeng电影:姑妈有一个特别美的镜头,她躺在椅子上看一盏漂亮但是蒙尘的灯,这个镜头当时是怎么创作的?
殷若昕:我想谈一谈我们主创的契合,大家都在吃透这个故事。姑妈家做美术陈设的时候,就说一定要看到姑妈家有一些审美的、趣味的部分,是跳脱开市井的。
这盏水晶灯,当时我走进现场,就跟美术指导说太棒了,水晶灯我一定要拍。姑妈忙乎完了家里面所有的事情以后,夜那么深了,她很累躺在躺椅上,看着那盏灯,可能就代表着她的过往,很璀璨,但是蒙尘了,就是她的人生。因为前面弟弟在看她年轻时的照片。
游晓颖:“我那个时候真年轻”,她说了一句这个话。水晶灯很美,但是又很易碎。
Ifeng电影:姑妈和姐姐是两代女性的代表,但是最终她们的选择好像是相似的,两位怎么看待这两代女性不同和相同的地方?
游晓颖:首先可以探讨一下,她们最终的选择是否相似。这也涉及到观众很关心结局问题。
我本人的感觉,她们两个对于细腻情感、对于人的同理心,对于理解情感是共通的。结局,至少在我个人来说,姐姐一定不是和姑妈走向同一个结局。
落笔落在那,是想说姐姐在不拒绝爱的前提下,依然可以走自己的道路。至于怎么选,我们一直都在强调支持,而不是一种支配。
Ifeng电影:这也是不给出明确结局的原因?
游晓颖:对,告诉女性应该怎么做,是不公平的,因为你没有处在那个女性所处的位置上,你没有面对她的那些矛盾和艰难。
所有的女性,无论你是选左还是选右,都会有人来告诉你,你应该怎么生活。
但我们从剧本到电影,我们都不是希望教女性应该怎么生活。
哪怕今天你坚强了99%,你有1%的软弱,我们接受。哪怕你软弱99%,你今天想要挣脱一切,我们也接受,我们想要支持。
所有的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命运这种东西,不是说我拍一个爽剧就完了,生活总会伴随着很复杂的意味在里头。
殷若昕:关于姑妈和姐姐,在她们两个人对谈之后,姑妈说了,套娃不是要套在同一个套里。
姑妈的那一份转变是很迷人的,她不甘过,但她已经沉进生活里了。
安然不断追溯,其实也在问她,所以姑妈会说出那个话,她希望安然是不一样的。
这个套娃我自己看剧本的时候非常喜欢,最后就给了套娃一束光。
我们没有去苛责哪一代的选择,我们要相信每一个人是独立的个体。
安然是一个强者,她不可能像姑妈那样走老路,因为已经是新的了,不再在一个套子里了。
可能人生后来更艰难,但是安然一定是一个坚持自我的人,她不可能会放弃的,但是平衡点是什么?怎么会处理?我们是想传达给观众的。
游晓颖:所以其实是某些观众自己不相信,不相信姐姐安然可以做不一样的选择。
殷若昕:对,安然尤其勇敢的是,她敢于面对代际带来的仇恨与怨恨,她也敢于切断这种仇恨与怨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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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样才算是一部值得观看的好电影,我们又是依靠什么标准给电影打分?电影往往没法直接解决问题,但它能够暴露问题,花整整两个小时用大银幕强调某件事情的存在。无论正确与否,都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谁也不能装作没看到。
影片《我的姐姐》其实并非《你好,李焕英》那样主打亲情的煽情之作,它更像是一只隐形的手,引导着我们去窥探那些在生活中一直存在,却很难被注意,又足够戳到痛点的东西。
电影原名为《踢皮球》,而弟弟安子恒正是这个皮球,在父母因故去世后无处可去、无人照料的皮球。但这个皮球,最终被踢向的正是在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中早早独立的姐姐安然。
按照固有的思想,姐姐之所以为姐姐,正是因为这个身份应该舍弃自己想要追求的人生,而选择提前当妈。就像姑妈一开始说的,“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你弟弟好生养大。”似乎这就是她是唯一的选择。但在安然的吼叫和不服输中,我们才会恍然发现——对啊,凭什么!
安然是姐姐。“姐姐”这样的头衔,在传统的父权社会和这样的四口之家中无疑蕴含了太多沉重的含义——女性、有一个弟弟的女性、需要为弟弟有所牺牲的女性。
在影片开头的家族争吵中,我们便足以感受到这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像安然所处的这样看似正常运转的家族中,有多少女性背负着类似“姐姐”这样沉重的称谓,又有多少像大伯、舅舅这样的男性只是一味喊口号。如此畸形的观念中,女性扮演的家庭角色除了在一定程度上承担着对男性的责任外,还要因为性别原因受到社会的不公待遇,甚至是人生轨迹的束缚。
在如今男女平权问题极度敏感的社会环境下,影片《我的姐姐》选择将这个问题引入家庭,就像是为它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马甲,无形中掩盖掉很多本质的残酷。在亲情、责任、感动和时间的催化中,所谓的“男女不平等”问题似乎都被融入进家庭角色中,每个人都视而不见。
影片中的“姐姐”,不仅仅只是安然。姑妈也是安然爸爸的姐姐,是由传统家庭和社会观念培养出来的,完全合乎那个时代的完美的姐姐。
姑妈的生活始终以儿女为中心,以瘫痪的丈夫为中心,以弟弟的儿女为中心。对于她,我难免会想起一句话:“有些人生来就善于牺牲”。姑妈试图将安然也培养成像她一样甘于奉献的姐姐,她不仅选择自我牺牲,也想教会安然自我牺牲。她是旧思想的受害者,在一开始却也试图成为旧思想的帮凶,套娃似的把安然也装进父权的遗骸中。
印象很深的一幕,有位孕妇在生命危急时还要坚持生产。当两个小女孩哭着追向母亲的病床时,残酷的现实便显而易见;母亲为何要赌上性命生下腹中的孩子,因为那是男孩。
安然追上去的那一瞬间,她所追赶的不只是这个孕妇,而更是成千上万个在男女不平等观念的荼毒下、在畸形的家庭责任问题中,看似尽职尽责、实则对自己处境浑然不知的女性。
安然跑得再快,也终究敌不过一句“孕妇自己的意愿”;她丈夫说,“看见没,是我老婆自己要生。”这句冷冰冰的话,用所谓的个人意愿把自己的妻子推上了鬼门关;而所谓的个人意愿到底仅仅是个人的选择,还是社会主流的选择,抑或是男性作为既得利益者的选择。这不过是父权思想对女性的洗脑,让她们都误以为这是真理且毫无反抗之势,这才是最可悲的。
影片中的姐姐,不只是兄弟姐妹中较年长的女性,更是在整个社会中迫于传统父权观念而深受束缚和歧视的女性角色。当这部影片将男女不平等问题摆在台面上,我就开始担心结局。简而言之就是,姐姐究竟是选择属于自己的、更好人生,还是选择照顾弟弟、提前当妈?
这样的二选一的抉择,其实无论结局如何,都不会是标准答案。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一套自己的价值观念,不同的价值排序便会衍生出不同的解题思路和答案。而给出具体的答案,并不应该是影片所承担的任务,因此,开放式的结尾无疑是最为保守、也最为安全的方法。
看豆瓣评论,很多人都对影片结局表示不满。凭什么姐姐不能再直接一点、再果断一点,在协议上签字,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
如果结局是这样的,那真正带给我们爽感的,其实也不是姐姐终于有机会去追求自由人生,而更在于她的离开就像一记响亮的巴掌,毫不犹豫地落在这个男女不平等的家族上,落在整个社会中套住无数“伏弟魔”姐姐的枷锁上。然而,正是对这份爽感的追求,一定程度上混淆了我们真正仇视的对象。
影片中的“姐姐其实并不讨厌弟弟,姐姐真正讨厌的是弟弟的含义”。姐姐也并非不愿意做个好姐姐,她真正难以接受的是家庭关系中对“姐姐”这个女性角色的各种不公,对责任的强制加持,以及对其命运的无端束缚。
姐姐是重男轻女的家庭的受害者,弟弟是不负责任的破碎家庭的受害者,本是再正常不过的血缘关系,却在中国传统父权社会的残留思想中形成对立;而这份对立却让我们恍惚以为,姐弟是对立的,个人与家庭是对立的,男性与女性是对立的。但其实,我们真正的对立面应该是男女不平等观念才对。
电影并没有妖魔化这个家庭,我也是后知后觉才有所感受。影片前半部分描摹安然的形象,用她的独立、倔强和难以挣脱的困境,把问题和矛盾一步一步加深。但影片后半部分却难免会给人一种为结尾而不得不打亲情牌的感觉;用眼泪、血缘、情感和责任逐步消耗并统一观众感情,以求最终能够以相对圆满的结局落下帷幕。
看似老套、浑水摸鱼、提出问题但态度模糊;但在我看来,安然对弟弟情感的转变,显然并非血亲感情深化那么简单。它更是一种选择,但绝不等同于对重男轻女家庭的屈服,更不代表安然就此失去了冲撞传统观念的勇气。
姐姐离开弟弟这样的结局固然能让人拍手称快,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姐姐或许是真的想选择跟弟弟一起生活,她或许无法接受从此不再跟弟弟见面。所以,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弟弟,才算是男女平权,才算是新时代女性?
姐弟俩在家庭中彼此相依,并逐渐产生情感是符合现实的,因为家庭本就是一个教人去爱的港湾。只不过,安然向来是不善表达感情、有点倔甚至固执的女孩,无论是面对男友还是面对堪比母亲的姑妈、堪比父亲的舅舅,她的感情都是隐忍的,更习惯于以鞠躬、蜻蜓点水的亲吻和送皮衣等行为表达感情。
最开始,全家福中缺少安然,警察甚至需要通过证件才能确定安然是死者女儿。这对于从小被姑妈带大、父母甚至想把她变成真正残疾人的安然来说,家庭是渴望亲情却无果的缺失。
但在与弟弟的长期相处中,安然才终于找到了亲情中曾经缺失的那一块。影片中有个情节是我意想不到的,弟弟安子恒主动给领养家庭打电话,要求跟他们一起生活。虽然难免有刻意和不自然的成分,但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安子恒的“弟弟”身份只是相较于安然被人强按上的“姐姐”身份而言的,他本身并没有错,他的身份只是我们基于传统父权观念而赋予他的。
安然对弟弟的选择,与孕妇执意冒着生命危险生产的选择其实是不一样的,这是安然对“弟弟”这个称谓理解上的改变。从全家人都因为她要“抛弃”弟弟而破口大骂,到姑妈和舅舅真正能够理解她的处境,对于安然来说,“弟弟”已然从那个在重男轻女观念下需要她舍弃自由的“施暴者”,变成了在彼此相处中让她真正感受到亲情的男孩。
什么是男女平权?它并不是要求女性与不公平的原生家庭坚决对立,更不是对男性角色的憎恶与仇视,它更是在健康观念中真正遵从本我而做出的抉择。由此看来,无论是选择将弟弟送往领养家庭,还是选择跟弟弟一起生活,都是对传统畸形观念的冲击,都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的选择。
影片的可贵不止在对男女平权问题赤裸裸的聚焦,更在于它是通过小人物的挣扎、反抗、选择,让我们在不平等的束缚中找到答案。如果说影片结局是所谓中国式的happy ending,是对以爱为由的道德绑架的迎合,那么,我们的这份质疑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道德绑架呢?
作者| 鹌鹑蛋;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编辑| 骑屋顶少年;转载请注明出处
姐姐天生就是没有底座的套娃,是没有残障的瘸子,是挖掉了西瓜瓤的瓜皮,是装进了保温杯的咖啡。生育证明像与生俱来的一纸符咒,经文是女孩要被迫独立和牺牲。天生沾染了长女如母的气味,却跟弟弟拥有不同的爸爸。可尽管他是肉包子里的花椒,仍是姐姐要捐出的功德。她说从此经文她来诵,而功德都赠我。
我能理解喜欢这片的人,但我是很不喜欢的,甚至看不下去。因为几乎每个情节都在意料之中,大多数地方的拍法也全都提前猜到。哪里什么情绪,哪里该发火哪里该哭,观众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很有规划,但换句话说就是极其套路。所以,哪怕背后是非常好的真情实感,哪怕张子枫、肖央、朱媛媛都很精彩,也被套路给损耗了。这对新导演或者院线片来说也许算好事。但我只能刷手机了,尤其是这个弟弟,太假,那些台词都不是小孩说的,而且句句精准到位,编剧实在让我受不了。而且对主题和人物的表现方面,编剧也不用废笔,场场为他的目的服务,实在太刻意了,缺乏生活中真人的感觉。
最后安然带着安子恒跑出领养家庭的时候,忘了把银行卡带上,这个事儿让我很挂心。
三星给演员们,结局让人太恶心了。典型的男权社会下的“政治正确”,女人就要牺牲,被亲情捆绑。就算不从情感角度出发,那大家理性思考一下,姐姐现在只是小姑娘,如何养育好一个娃,送出去给富裕的家庭养对两个人都好,弟弟还小不懂事,姐姐也不懂事吗?还要媚男到什么时候?
我其实不喜欢这个结局,如果在签字的地方就留白,可能会更好吧。这个故事没有解决实际性的问题,人物也不能算跟自己和解了,很难受,让我想起地久天长的那种难受
作为有两个姐姐享受社会红利的弟弟,我一直对我的姐姐们抱有亏欠感,即使如此我也无法完全了解她们作为女性所遭受的困境。而《我的姐姐》则真实地将这种困境展现出来,女性就像套娃,一代代被装进重男轻女的男权社会套子中,压抑感和无力感充满我的胸膛,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除此之外,我还蛮喜欢这个结尾的,因为它展示了女性最强大的情感力量:爱与善良,影片通过姑妈鼓励年轻女性“套娃不必非得装在同一个套子里,自己的路自己走”,同时用这样的结尾告诉她们不要放弃爱与善良,因为女性独立和爱与善良从来都不是二选一。作为男性和弟弟,我们能为姐姐们做点什么?或许就从尊重她们的意志、了解她们的困境、支持她们的发声开始吧!男人要有内自省性。P.S.张子枫拿影后吧!PP.S小时候的安然是王圣迪(普普)演的,她未来也会拿影后的!
看完最大感触:只有成为真正冷血无情的人,才有可能摆脱痛苦,这是儒家的诅咒,能破除的中国人寥寥无几。情节看似由急风骤雨般的冲突构成,实际上全是如履薄冰的斡旋。剪辑是加分的,几乎抹除了所有令人“生疑”的空隙,让这场风暴尽量逼真。
全片最震惊的一句话“从小被表哥当沙包,被姑父看洗澡”。
原剧本叫踢皮球一语三关,编剧设计了三组姐弟关系用女主产科护士的身份设定勾连起几代女性的困境,困境中细密编织了无数议题,扎实严肃,尽管琐碎但克制沉稳。人物之丰满,几乎每个角色都在最后翻转出来立住,被迫放弃念书的姑妈,不得已放弃孕妇的产科女医生。第二幕结尾连续两场震撼人心的和解与独立的大戏,对孕妇家属怒吼发问“你都有两个女儿了,为什么还要生儿子?”它讲的不是一位当姐姐的女性的个体遭遇,是强制引产上环计生政策到二胎政策放开被迫生子之下所有无法摆脱命运的女性,生育困境的背景笼罩于全片。最巧妙的是开放式结局,当所有人跟随导演的细微视角去体会她溺水般挣扎的困境,选择似乎不再重要,因为这是一个拍给所有人看的“知晓我命运”的故事。无论是社会意义,还是行业意义(有话语权的女编剧把女导演带了出来),都是典范。
坚持了47分钟,一边剧烈精神呕吐一边出来了。我以为我受得了这种题材,算了,放过我自己。没看完,不打分,不是受众,及时止损……(听说结局了,还好提前出来了,不然我可能会徒手拆了电影院)
垃圾结尾。结局是这样,这部电影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什么现在的电影都喜欢讲四川话。
它本可以是《何以为家》,但它选择了《以家人之名》。
21世纪的女性回归自我了吗 没有
可能还不够好,但它值得被看到。它所涉及的东西在过去的大部分时间,都探讨得太少,而在这个时代也尤其需要,即使只是被提起。演员们真好,坚强的张子枫格外可爱;朱媛媛的角色让我想到很多身边的人,她像妈妈、像姑姑、像她们那个年代过来的很多女性的集合,你可以轻松地质问很多“你为什么不……”但最后她就是选了最难的一条路,出于本能、规训或者爱,但她本身终归是伟大的,但也不该被伟大绑架;肖央彻底改变我心里的印象,很有戏的人,层次全出来了。影片的节奏有问题,情感有多次的断点,转折强硬,太突出戏剧性了。很多生活化的段落太过“工整”,少了闲笔,流露出太强目的性;尤其是弟弟的台词,句句“一针见血”,没了孩子本性的天真,只有大人“睿智”的设计,就会让看的人识别出来,再难融入,好在小朋友太可爱了,所以依然抓人,哭了好几次
摄影很好很有设计感哦。女性电影,隐隐担心并非女权电影,我也分不清楚。跟《82年生》相比代入小男孩视角柔化了冲突,弟弟表演过于小大人了,台词写的也有点糟糕,一定程度上分散了女性视角。一二幕搭建的特别好,第三幕有点拉胯了,每一场戏都煽情等于没一场煽情。仔细想想拍的太MV了,咔咔怼特写上音乐,何必呢。结尾很喜欢,好的电影应该带给观众思考而不是瞎给答案。今年是张子枫年。如果迷雾剧场能上就是肖大宝年。
《感动中国》好歹还能做到——主题明确、态度明朗;本片,并不。从独立到奴隶,这是不敢动。
从强制一孩到开放二胎,历史的组合拳就这样无差别地打在姐姐们的身上。而当姐姐们转身想为自己的生活奋力回击时,却只绝望地发觉无处下手——因为往往并没有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让她们窒息的正是这充盈各处的厌女空气,以重男轻女之手,穿梭于日新月异的时空,如出一辙、驾轻就熟地扼住一代又一代女性的咽喉。(姑妈送走安然后喃喃自语俄语单词的那一刻泪崩了😭
其实可以不要那么多刻意煽情,有些话从小朋友口中说出来就假了。好的是关注到了中国姐姐这个身份带来的苦难以及长久以来做出的牺牲,但结果是新时代追求个人价值的姐姐仍有可能选择老一辈的“苦难”,从被逼迫到自愿,这弧光不值得鼓励,无法展开的某些原因和结尾的亲情绑架让人叹气。张子枫的演技还是顶得住怼脸特写的。
姑妈那条线 就是两代人的悲哀
看到结尾我就知道,这片儿肯定要挨骂。很多人肯定觉得它不够女权,甚至是打着女权反女权,不然最后姐姐怎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我觉得吧,电影好坏先放一边,姐姐做任何选择都是可接受的,只要影片给足了理由和铺垫,以及只要这个选择是她自愿做出的就可以。我们说女权或说任何人的权利的时候,不是规定Ta一定要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算是维护了自己的权利,而是看Ta是否自愿做出选择并承担后果。后者才是Ta真正的权利,才是Ta真正掌握了自己的人生。